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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2002年,十五年前第一次來東京,記得很清楚,當時住的是池袋太陽城王子飯店。那時候沒有那麼多訂飯店的比價網站,我現在最常用的「Jalan」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還是菜鳥的我只知道去東南旅行社買機+酒,飛機搭的是國泰的747,另外還買了一張外國人的專利-五天版本的JR東日本PASS,實現了我第一次搭新幹線的夢想。

而那時排行程去淺草,也是為了雷門,這個在外國觀光客眼中,與東京鐵塔、皇居一樣相當於東京代表性的景點。接著從吾妻橋旁的碼頭搭著水上巴士,既時尚又懷舊的沿著隅田川前往台場,但我忘了是怎麼從台場回到池袋的,記得第一次搭百合海鷗號(ゆりかもめ線)是2007年的事了。

這次再來到淺草,只是純粹選擇它作為三個晚上的住宿地點罷了。相對於交通更方便的上野,這裡的住宿費用更便宜一些,同時搭配Skyliner的72小時東京地下鐵套票,也是我選擇住在淺草的理由。

十五年後,淺草真的有些不同,而我,也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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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規劃行程時,其實真的沒打算搭Skyliner進京。相對於還得在京成上野站換車到淺草,選擇搭直通淺草線的成田特快(Sky Access)也差不了多少時間,票價也將近只有一半。只是座位跟普通電車一樣的成田特快,你得自己夾好行李箱,不然要是一打瞌睡,就不知道會滑到什麼地方去了。全車指定席的Skyliner當然尊貴多了,大行李箱有專用的行李架,小行李箱就像台灣高鐵或自強號一樣直接丟在座位上方就可以了。

一向努力爭取入境時間的我,這次也不意外,在酷航上訂了可以跟商務艙一樣提早下飛機的座位,一出空橋立刻拖著輕便的小橘(20吋的行李箱)拔腿狂奔,話說小橘真的是我的好夥伴,陪我國內國外四處征戰許久,雖然拉桿已經有點不聽使喚,外表也接近破破爛爛,但我還是很愛它。

跑著跑著,ㄟ,這成田第二航廈從空橋到入境審查的距離也太遠了!我幾乎是全速前進,但也得花五分鐘才氣喘吁吁的來到事務官面前。同機的乘客想當然爾的被我甩開老遠,其他飛機的旅客也還在悠閒地在路上走著,我成了第一批通關的旅客,比原先計畫的早了半小時出關。不過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長的像恐怖份子嗎?繼上次去東北,在羽田機場被可愛又年輕的海關人員在行李箱的內褲裡翻找檢查之後,這次更變本加厲,打開行李跟背包不說,還要搜我的身?

不管如何,我還是提前了半小時抵達東京,在日正當中的炎熱午後,我提著行李踏出了銀座線淺草站的出口,一抬頭,晴空塔和朝日啤酒的黃金蝌蚪立刻出現在眼前,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嗯,我回來了!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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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淺草的美食,許多人可能會認為是天丼吧。的確,在淺草的馬路與巷子裡,賣天婦羅的店舖多得是,無論是動輒得花上三、四千日幣的著名老店,或甚至是連鎖店「天丼てんや」,你都可以在淺草找得到。但對我來說,「駒形どぜら」才是我對淺草最深的依戀。這家有著兩百年以上歷史的超級老店,所誇耀的,是他們跨越時空,持續守護味道不變的「泥鰍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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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後四次的東京行,我來過淺草三次,但再次跟泥鰍鍋會面,真的是整整相隔了十五年啊!一踏進店裡,一樓的榻榻米座席完全沒變,但我已沒有十五年前那樣「勇健」的雙腳,這次我選擇到B1去坐在椅子上吃。才剛坐下,光是看著店內,和桌上的那盆蔥,就像是期待跟許久不見的老友會面一樣,內心的激動簡直像海浪一樣湧上來。而當燒紅的炭爐和其上用鐵鍋裝著的泥鰍端上來的時候,啊!十五年的光陰啊!一切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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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著有點顫抖的右手,輕輕地把新鮮的蔥灑在泥鰍鍋上頭,先喝一口冰水,然後看著鐵鍋上的泥鰍和醬汁開始滾燙,終於,夾了一口慢慢放進嘴巴裡,那是一種混雜著眼淚,難以形容的美味。十五年來征戰日本各地的浮光掠影,彷彿一瞬間就在你心裡飄過一樣。

就算我再討厭東京街頭滿滿的觀光客,再討厭東京矗立在各地的高樓大廈,再討厭那搭不完的電車和滿滿的通勤人潮,但光是這股滋味,真的會讓你心甘情願放下方向盤,再次來到東京,來到淺草,就只為了這一個小小的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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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除了必點的鍋定食以外,加點鯉魚生魚片也成了必要的儀式。咦?跟十五年前的照片比起來,好像多了那麼一兩片啊!除此之外,擺在上頭的裝飾、沾醬,甚至連墊在生魚片下面的冰塊,可能都完全沒有改變(笑)。味道當然不必說,那種新鮮而特殊的咬勁,搭配沾醬之後真是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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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忙著跟老朋友敘舊,這次的鍋定食裡出現了新朋友「味增田樂」,豆腐和蒟蒻抹上了偏鹹的味增醬,我特意留到最後品嚐,一軟一Q的口感,像是點心又像是配菜,為我這趟旅行的第一餐劃下了完美的句點。

離開了「駒形どぜら」,我拖著行李到新仲見世通的藥妝店消磨時間,順便打探一下採購清單上各類產品的價格。說起來我並不是會為了幾十塊日幣就到處比價的人,但不得不說,松本清真的是用來殺外國盤仔的,而大國仍然是我的最愛。即使我這次在「くすりの福太郎」就已經快要買齊了,但還是硬生生地在赤坂的大國藥妝店裡找到了此行最低價的合利他命EX-Plus。

在淺草,感覺不到平日跟假日的差別,外國觀光客和修學旅行的學生們佔據了商店街的每個角落,走在路上穿著和服體驗的人比比皆是。但撇開這些不談,淺草作為東京老地方的存在感仍舊很強烈,只是相對於目前很熱門的谷根千、神樂坂來說,淺草真的多了濃濃的商業色彩。

但那又如何?管他人力車上載著是誰,管他有多少吵死人的中國旅行團一路走來走去,即使我屢屢提著一大堆戰利品在淺草街頭殺進殺出,但當夜深人靜回到飯店時,它仍然像個不多話的老朋友一樣,溫暖張開雙臂迎接你回來,順便再附上一堆可以吃宵夜的地點XD。

或許東京逐漸只成為我自駕旅遊的通過點或折返點時,但我還是會懷念淺草,懷念我的老朋友們。再見!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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